Katniss

Rewrite The Stars （1）

瑟莱瑟短篇

ooooooc预警

部分内容接上篇

文中出现两个瑟兰所以用了不同名字

  瑟兰迪尔醒了。

  他头疼欲裂，不知自己已在无休止的黑暗中寻觅了多久，无数混乱却清晰的记忆画面一幕幕从眼前闪过。多瑞亚斯的废墟，漫长的迁徙，父亲身受重伤倒在血泊中的模样，西尔凡精灵的沉默哀悼，新生金发幼子的啼哭和握住他手指时的咯咯笑声，撒娇耍赖想留在他身边的小精灵，慌乱而不知所措远远躲着的孩子，某个清晨消失不见的莱戈拉斯，护戒途中自由又活泼的精灵……

  最后是他将双刀刺入巨兽丑陋溃烂的头颅时，那数支自暗处发射淬满毒液的黑箭，呼啸而来映射在他瞳孔中不断放大，在奥克的钳制和矮人愤怒急迫的低吼下直入他心脏，带走了幽暗密林的最后一位精灵王。

  耳畔轰鸣此刻戛然而止，脑海中的喧嚣再次归于沉寂，他的神识在游荡中隐约听到几声啜泣和断断续续的言语，一字一句皆无端牵动撕扯他的心神，却无论如何都听不清是什么，音色声调如此熟悉可就是辨不出记不起。他越是挣扎着靠近那声音就愈发缥缈微弱，他越是努力地回忆虚无就愈发肆无忌惮吞噬他的残影，直至再次坠入黑暗。

  瑟兰杜伊醒了。

  他感到些许闷热，因为有精灵侧身睡在一旁，树袋熊般黏挂在他身上。莱戈拉斯左手环抱在他的腰际，右手腕轻拢着他的手臂与他十指交握，脑袋埋在他的肩膀处，浅金色的发丝散落在他胸口。平稳均匀呼出的热气一阵阵涌向瑟兰杜伊肩颈侧裸露的皮肤，又绵密攀至耳畔抚弄敏感的神经，属实是一种温柔而难耐的折磨。

  瑟兰杜伊微偏过头，堪堪触碰到莱戈拉斯毛茸茸的脑袋，抬起右手摸索着将他的头发拨至耳后，又缓慢覆上自己腰侧熟悉的温热触感，一遍一遍轻柔描摹他的指节。直至身侧的精灵在睡梦中牢牢抓住他的手更用力地向他贴去，气息完完全全将四周包裹填满，方才无可奈何地闭上眼，带着嘴角一抹自己都未发觉的笑意沉沉睡去。

  他再次醒来时，清晨的微光正透过繁茂的枝叶和半闭的木窗浮动在昏暗的寝殿内，身侧已然空空荡荡，却依稀残留着些许余温和气息。他伸出手触及那渐凉的温度，静静地躺着，细嗅空气中与微光一同起伏消散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莱戈拉斯推门而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细碎纠缠的光影轻灵闪烁着，代替他的手指抚摸那精致俊美的轮廓，似温柔轻吻般落入他挚爱的精灵因陷于沉思而轻蹙的眉间和似泛起涟漪的双眼。

  莱戈拉斯轻声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瑟兰杜伊起身倚靠在床头，目光却未落向一旁的精灵。

  “Ada，您在想什么？”莱戈拉斯问道。

  “我昨晚做了个梦。”瑟兰杜伊的声音比以往还要低沉许多，却听不出什么情绪，只一句话说完便再次陷入沉默。

  莱戈拉斯等待许久方才开口：“您的梦是预示了什么吗？如果是关于近日黑暗阴影的蔓延和扩散，请让我和您一同分担这份忧虑。”

  “不是，”瑟兰杜伊摇了摇头，视线最终落向他的眼睛，“是关于我们，关于你的选择。”

  “我的选择？”莱戈拉斯问道。

  “我梦见你因拒绝这份感情而逃离，再也没有归来。我们之间数百年千年都在冷战、矛盾、不解、犹豫和分离，让对方沉重爱着又压抑痛苦着。”瑟兰杜伊下意识隐去了陨落的那部分，顿了顿继续说，“我觉得它并不是预示，更像是某种意义上的……”

  “另一种存在，是吗？”莱戈拉斯伸手自背后揽住他的肩，感受到些许散乱的柔顺发丝从手臂上滑落，“毕竟这些并没有发生在你我之间，您知道的，我的选择早已在第一次外出游历归来后做出，再也没有改变过。”

  “我知道。”

  瑟兰杜伊清楚记得，自己心爱的孩子在一百岁生日的宴会后紧跟在自己身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隐约看出了一些纯粹而沉重的情感，却什么都没问。他并不想对年轻精灵的爱意萌发和成长的酸涩做任何评价或是判断，只消他们自己去经历和体悟，出于私心他也不愿这么快就在莱戈拉斯那里听到某个美好的女精灵带来的令人心动的烦恼，虽然这一天终会到来，可他总需要时间来接受和习惯。

  接下来几周他都没见到莱戈拉斯，问加里安得到的回复也是不知他具体在做些什么。直到下定决心第二天去找自己孩子促膝长谈一番的那个傍晚，他书房的门被探头探脑的小精灵推开了，小精灵异常地紧张又异常地拥有一份不属于他遗传的坦诚。

  莱戈拉斯的剖白让原有些出神的瑟兰杜伊越听越不对劲。待小精灵坐在椅子上绞着手指和衣角支支吾吾了很久以后，瑟兰杜伊才猛地意识到他言说爱的对象正是坐在对面甚至刚刚还有些心不在焉的自己，那一瞬间翻涌起的懊悔之情又随即被疑惑和惊异取代，如果他对于自己足够坦诚，他也会承认那其中所包含的就此占有的企图和私欲。

  瑟兰杜伊盯着小精灵低下的脑袋和发红的耳尖，心道：“他太年轻了，他知道自己究竟在索求什么吗？”但他没说出口，反而是告诉莱戈拉斯外面有更广袤的世界，有形形色色的人物，或许他可以考虑先出去走走，当然这不是拒绝和驱逐，他完全尊重他的内心和意愿。只是他比莱戈拉斯更清楚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思考和抉择。

  莱戈拉斯离开了，离开前还凭借自己的勇气获得了一次留宿于瑟兰杜伊寝殿的机会和被Ada遗忘了很多年的晚安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