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tniss

Rewrite The Stars（2）

瑟莱瑟短篇

oooooc预警

  瑟兰迪尔伫立在密林边缘。

  他从黑暗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两棵巨大而古老的山毛榉树下。

  两棵树相邻的一侧枝干枝叶纠缠交错，依偎亲近却不完全为之束缚，另一侧自由地舒展向碧蓝澄净的天空和不远处的苍翠林木，在和煦阳光中投下一片斑驳的灰绿阴影。

  

  不知阴影下，它们深埋于土壤中的根系会不会在泛着潮湿的无尽黑夜中悄然摸索着，相互吸引着，触碰缠绕着。

  

  瑟兰迪尔起身向四周望去，此处的景色与他记忆中尚未被焚毁的幽暗密林别无二致，除了这两棵树。

  

  幽暗密林北部边境地区的山坡上是两棵橡树，它们相对而生，不似这般亲近，只有远方吹来的风会使它们颤动低吟着追逐对方的枝叶，只有淅沥嘈杂的雨会压下倔强挺拔的枝干，使它们放低姿态感受对方的叶脉痕迹和流动。

  他意识到此处并非密林，或者说，并非他所熟悉的，居住守护了几千年的森林。周围的气息虽也笼罩着一层暗影，但这里的主人显然更为平和宁静，森林中草木茂密又舒展，少了许多低沉与苦涩的味道。

  瑟兰杜伊伫立在密林边缘。

  他的孩子已离开了太久，久到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待每封都夹着一片精巧的春日绿叶的信件占据瑟兰杜伊书柜的最后位置时，莱戈拉斯归来了。

  他穿梭游走于很多种族之间，在人类中停留最久，许是瑟兰杜伊曾在睡前故事中讲到他们的无常，或是无意间听闻他们不受命运和誓言约束的传说。

  尚且年幼的精灵目睹了很多人类的一生，试图去理解他们的爱与恨，灵和欲，以及规则秩序下的是非对错。

  有限的年岁使他们成长得仓促急迫，一颗心也因此而激荡炙热，但在生命中留下的痕迹大多是遗憾与平淡。

  

  莱戈拉斯心想，瑟兰杜伊和传闻是对的，他们无常且善变，肉体和心灵都显得脆弱易碎，奇迹和意外也向来不吝惜降诸世间。可似乎又不完全对，太多人一生兜兜转转起伏跌宕，年迈时独坐回顾，发觉自己还是那个无知懵懂中便被迫形成了意识的孩子，可停留之处可掌控之物真真少得可怜。

  莱戈拉斯曾与一位吟游诗人为友，与他一同在黄昏时远远望着步履匆匆的行人，听他启唇道：“来不知何处来，去不知何处去，来时并非本愿，去时亦未征得同意。我们人类一直如此，而你呢，精灵，你的记忆从何处来，你漫长的生命又将去向何处？”

  

  诗人试图透过他清澈纯净的眼眸窥见哪怕一处这永生种族的奥秘，却只能看见落日下来去之人与暂存之物的灰影，可仅需轻轻抬头他便能将这些尽收眼底，甚至更加生动鲜活。

  

  数百年之后，当吟游诗人的灵魂早已不知何处，莱戈拉斯与瑟兰杜伊一同站在两棵山毛榉树下时，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想我的归处，便是您的身边。不论是命运的轮转安排，年幼懵懂时的情感，还是如今已无数次明了确认的心意和愿望，我都必须向您坦言，您是我的一切。”

  瑟兰杜伊望着面前成长得健壮俊美的年轻精灵，用游移的目光和记忆探寻出莱戈拉斯的每一处变化。那个曾不及他肩膀处的孩子如今已能与他平视，坚定的双眼也已褪去了的稚气和犹豫，依稀可见明亮炙热的火焰跃动其间。

  瑟兰杜伊向前一步，将莱戈拉斯拉入自己的怀中，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拥抱，却是问道：“若是我不能给予你更多的回应呢？”

  话音未落，他就感受到了自肩背传来的力量和温度，是莱戈拉斯紧紧回抱住了他，使两人更加紧密地贴合。

  他听到有声音自耳畔和胸腔处传来。

  

  “那就这样便好。”

  此后千百年的时光，他们都在全心全意爱着对方，足够坦诚足够珍视，所以不会让痛苦和悔恨有任何伺机而动破坏这份关系的可能。

  他们不去剖析这份感情究竟深到何种地步，也不强求它走向如何，是否早已偏离违背了伦理秩序，是否最终需要接受至高无上的审判。

  

  他们只是在当下，在一切变故都未产生的时刻，在挚爱的精灵身边，平静地生活着。

  

TBC